一个男人,一个女人,在医院相遇。一样的焦虑,一样的无奈表情,因为手术室里躺着昏迷着的,是因车祸而受伤的各自的另一半。
在警局认领的失物,警察的说法,公司职员的无心之语,手机里的短信,照相机中的DV片段。连旁人都已看清的事实,另一半的偷情,已太露痕迹。
影片的上半部,是长久的忍耐。内心凄苦又愤懑,却无法言说。关乎自尊,关乎各自的体面。于是,男人小心翼翼地提醒女人:“我太太在休假,我告诉他们她在这边有些业务,你明白吗?”
女人转身走了,其实一目了然。这是二人第一次的默契。
表面上的漠不关心,难掩内心的愤愤不平。医院里女人偷偷地去看躺在病床上的女人的脸,却被突然到来的男人吓得一惊,很快恢复了平日的冷淡脸庞。一同看碟的母亲忽然说,“她一定想看看那位和自己老公偷情的女人到底长什么样吧”!心中赞叹母亲的一针见血,原来导演就是这么在细节处刻画着生活。
压力是那么地大,每天面对的却是那张不知何时才能醒来的脸。男人和女人在药店相遇了,需要的都是舒缓压力、解决睡眠的药丸。于是相互释然了,好似这个秘密不用自己一个人承担;交换着各自另一半的短信,言语却是如此不堪。喝酒、哭泣、隐忍,各自承受着各自的伤痛。男人对躺在床上的妻说,“你还不如死了的好”;女人对男人说,“真希望他能快点醒来,哪怕听一听他的解释也好”。
凡事皆有爆发的一刻。男人在大雪深埋的夜里,一次次地扔出握在手里的雪球,好似用尽全身力气;女人终于在归去的途中忍不住放声大哭,一切的一切都已超过了她所能承受的心理极限。
可是日子还是平静地过着,病床上的人儿始终恹恹不醒,男人和女人再度相遇。女人随口问,“她醒了以后你想做什么”;男人半笑半认真地说,“我想报复”;女人说,“那我们约会吧,气死他们他们俩”。男人悚然一惊后抬眼看女人,看到的却是女人飘忽到一旁的羞涩眼神。于是俩人开始讪讪地笑了,好似刚讲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。
在我的解读中,那一刻,他们已经怦然心动了吧!这是二人的第二次默契。
层层地铺垫后,开始了影片的第一场激情戏。在我看来,这亦是一场心理戏。不是不犹豫的,男人等待时的低头不安,女人埋头脱袜时的沉思,也许,两人的思想皆处于短兵相接的争斗之中。可是,一切还是发生了。报复也罢,欲望也罢,小心翼翼也罢,犹豫不决也罢,一切自由他人评说。我宁愿相信,片中的男人和女人,早已如磁石般地互相吸引。爱情的滋生,原本不需要理由;在时机成熟的那一刻,结成硕果。
于是,开始自然地相约,见面、点头、微笑,恋人般地手牵着手,漫步海边。日子汩汩地流着,4月已经到来。喜欢冬季的男人对喜欢春季的女人说,“今年春天会下雪呢!”女人微笑着说“怎么可能?”而身处在外的我开始感动于女人的变化,那张一向愁苦悲切又不自信的脸上开始展露淡然快乐的光彩。
男人的妻终于醒了。导演从不啬于对细节的描写。同样站在病房的窗外,女人看到男人一口口地喂着妻的饭菜,男人看到女人靠在仍在昏迷的夫君肩上沉睡。那么理所当然的行为,于是依然是没有台词的隐忍和沉默。可是心不会痛吗?
经历着变化的男人和女人又在一起了,第二场激情戏终于上演。这一次,是温柔缱绻中的水乳交融,是激情迸发中的石光电闪。女人说,“我真是疯了”,男人说,“如果我们很早以前或是很久以后就相识,会怎么样?”没有任何的答案,只有疯狂的付出与索取。在两人相拥如同孩子般入睡的那一刻,他们对这段爱情的肯定与认同终被确定,明知已不可为却又为之的情难自禁,是不是即使天打雷劈也在所不惜?
女人的夫却死去了,男人要带着自己的妻回首尔医治。女人的心是苦的,一个逝去的夫,一段逝去的婚姻,还有……即将逝去的爱情吗?男人回到简陋的旅馆,看到的是女人已离去的残乱的房间,木木然没有了任何的表情。终于无力倒地,眼泪倾泻而出。那一刻的他不知道,和他一起流泪的,还有悄悄坐在街对面默默注视着他的女人。
男人终于告诉了妻那个他已经死去的事实,换来的是发自心底的歇斯底里般的拗哭。这个场景使我忽然对那个偷情的女人产生了一丝敬意,原来也是一个付出真感情的女人。男人低头离开了,我想他终于能够释然了吧!这样的包袱,无论背在谁的肩头,重如磐石般。
在舞台上布景工作着的男人和站在窗台前的女人,忽然看到窗外飘着的雪花,映衬着各自欣喜的脸庞,久违的电话铃终于响了起来。
原来四月真的飞雪了,在春风过速的季节里,奔向春天的太白山脉,重新变成了银装素裹的世界;大关岭脚下初开的梅花,也被深埋在雪中。影片的结尾,悠扬的音乐终于响起,男人和女人坐在车上,前路白雪皑皑,悠远绵长,一盏盏高高的路灯发出微微泛黄的光。女人问,“我们这是去哪儿?”男人说,“你想去哪儿?”
这是个奔向些微光明的尾巴吗?我宁愿是的。在一直为这部影片中的男女愤愤不平且郁闷着的我,终于有了可以舒缓微笑的理由。
我本是个有着庸俗爱情观的庸俗的小女人——“爱我,就请和我在一起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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